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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烛台倒印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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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3-02-28

正票 错票

杰奎思·希夫是美国新泽西州的一位资深邮商。一九八六年四月一日上午九点半,他刚坐到办公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电话铃响了。对方自报姓名后,声称手中有约八十五枚图案倒印的一元烛台邮票要卖掉,当地另一家邮票店老板向他介绍希夫是一位鉴定错体票的行家。
凭以住的经验,希夫起初断定那不过又是一桩印色变体。他经手过无数的油墨污点、刷色移位和漏印邮票,偶尔也有过一两件凹版缺陷造成的印色变体,但所谓倒印,那是极其罕见的,难以想象。不少和他一样经营高档票的邮商,可能一辈子都没碰过倒印票这种东西。
对方语音沉着,他告诉希夫没必要多谈什么移位不移位,他对集邮毫无兴趣。他只知道邮票上的蜡烛火苗是朝下倒印的,和以前买的不一样,而别人向他推荐希夫是最乐于出大价钱买错票的邮商。
这种一美元面值的邮票发行于一九七九年,是美国文物系列票中的一枚高值,图案为一架美国垦荒时期常见的铁制烛台,插着烛火揺曳的灯草芯蜡头。那位神秘人物的描述终于打动了希夫,他请对方带上邮票,第二天下午四点正到希夫的邮票店里面谈。
希夫马上打电话给一位变体票的收藏大腕杰生,称可能会有一桩惊人的重大发现。杰生有些犹豫,回答说兴趣是有的,任何新品种的错票他都要买,但存世量一定得搞清楚。他是希夫的老主顾,有一次从希夫手里买进一批漏色本票和14分作家刘易斯票的无齿变体,后来却因为大量同样的票涌入市场而掉价,亏损累累。这一次他只愿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一年内如存世数量不变就付清余款,否则便停止付款,甚至退款。两人还就佣金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希夫干脆放弃佣金,以示优惠,条件是如果杰生转手这些邮票必须经过希夫之手,让希夫赚取全部佣金。
第二天那人由一位年轻女子陪同准时赴约。他神态冷静,言语谨慎,递给希夫一个信封。希夫问那八十五枚倒印票现在何处。那人回答说他不能全部随身带来,因为“没有更大的信封”。
希夫小心翼翼地从信封内取出一枚邮票,略加审视,双手颤抖起来,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那人说“恭喜你,先生!”。
至于价格,希夫解释道,取决于这种变体票的数量。原票整版四百枚,很可能至少已有三百枚流出。如果想尽快脱手,按一般规矩,最好是委托给邮商拍卖。一次性拍出当然是最理想,也可能是逐枚地成交需要耐心。希夫说他倒有一位顾客对此颇感兴趣,他最多肯出一万美元统吃,但是付款要在一年之后,如果存世量变化太大的话,他还保留追索押金的权利。
对方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他只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纥后各不相干。并且开价三万,决不还价。
希夫软磨硬缠,一百美元一百美元地往下杀价,最后谈妥以二万五千元成交。那人拿起电话向他的朋友征询意见。他告诉希夫,这些邮票原来是用做寄公函的,他们办公室里所有同事们共同拥有这笔飞来横财。不过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职业。放下话筒,他说没问题了,但是希夫得立一个字据,声明永久放弃追索权,无论错票的存世量怎么变化。他还要求希夫开九张支票,写上九个不同的姓名。
希夫当着那人的面与杰生通了话,杰生指示他可以成交,但是如果在协议中放弃追索权的话,应增加一项条款,即以后不论市场价格如何变化,卖方不得反悔。
协议用极严格的法律术语拟就,字斟句酌,滴水不漏。希夫用一架老式打字机整整打了三大张纸。然后双方签字画押,约定次日交割。希夫的一个店伙计充当见证人。那位卖主心情不错,在临走前向希夫又透露了一些细节。他说这些邮票原来共计有九十五枚,贴信用去了九枚。他从口袋里找出绉巴巴的一枚倒印票,赠送给希夫。他不会想到这枚票后来反被认为是图案最清晰的一枚。希夫也暗自窃喜,凭他的经验,
这些新发现的珍品转手即可狠赚一把。当时美国86年国际邮展即将鸣锣,是珍品在市场公开亮相的良机。
一切搞定后的次日下午,希夫打电话给美国雕刻印刷局副局长德伯斯,查询有关一元烛台票的印制过程。原先他以为只是一个小蜡烛头局部倒印,但从德伯斯讲的情况看,是整个主图倒印,实为珍罕。他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将倒印票的照片寄给雕印局,当时传真机还没有普及。
一星期后,有个叫奥莱斯比的雕印局安全官员打电话给希夫,他需要搞清楚这些变体票是否通过合法渠道流出,为此他必须找那个卖主谈一下。希夫答应转告,说他会请卖主直接和雕印局联系。
但是事情看来有点蹊跷。希夫碰了个壁,那个神秘的卖主断然拒绝。希夫着了急,他可不愿意担这个责任。他解释说如果真象那人所讲是从邮局买的邮票,根本用不着疑神怕鬼,这桩买卖是完全合法的。希夫又警告说,如果他不予合作,雕印局必将通过法院传唤希夫,卖主的真面目终将暴露。
从后来奥莱斯比向希夫通报的情况看,那个人最终还是选择和调查合作。所有的变体票的确都是从美国邮政总署下属的邮局卖出的。
在同年美国国际邮展的拍卖会上,第一枚公开露面的一元烛台倒印票以五千美元落槌,另加百分之十佣金。这枚票有几个短齿,仅属中品。希夫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他明白许多买主在观望,他们对真正的存世量心怀戒意。很有可能一旦市场价确立,会有更多的联票甚至整版票出现。
后来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迄今为止未见报道有任何新的发现。
美国《林氏邮票新闻》是首先报道这件事的媒体,文章刊在头版。另一家美国的《集邮者》刊物只在不显眼的角落一笔带过。非集邮类的传媒则完全未予注意,这与一九六二年第一枚哈马舍尔德倒印票引起的轰动实有天壤之别。
然而,整个事件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一九八七年八月,一家邮票公司业主舒德曼根据信息自由法提出查阅申请,他从雕刻印刷局收到了长达三十七页的烛台倒印票调查案卷。那些神秘的卖主曝光了。他们的姓名已在案卷中被擦去,因为他们是中央情报局的雇员。《林氏邮票新闻》再次用整个头版抢先报道,冠以“中情局发现了倒印票”的大标题。各家媒体也似豁然醒悟,异常兴奋。当时正值所谓“伊朗门”案件闹得沸沸扬扬,中央情报局因为在中美洲的秘密行动而被追查。
早晨不到九点,雷奇菲德公园大街严重堵塞,警察手忙脚乱,警笛呼啸。因为希夫邮票店就座落在此。邮店四周马路被各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车辆围得水泻不通。希夫被灯逼到墙角,接受排炮式的提问。除了一家《时代》杂志刊出希夫手持一元烛台倒印票的照片外,没有人真正对这枚珍邮感兴趣。新闻界只想知道中央情报局用邮票换美元来资助他们的秘密行动的真相。家知名邮商的话说每枚邮票换了至少五万美元。还有报道说这些邮票是中情局偷偷在南美某国印刷的。
从电视上希夫才知道,当时那位中央情报局的家伙并未说实话。其实他们九个人手上各留了一枚倒印票。
市场随之升温。十月份烛台倒印票的拍卖价达到二万一千美元,一年后回落到一万三千元,八九年最低时到过一万元。方联的拍卖底价为五万元,但是没有成交。最大宗的转手是在八六年底,包括舒德曼在内的一些邮商和收藏家共同买下五十枚,报纸上称总额超过百万美元。但据希夫说实际金额只有报纸上说的一半。
那么这种变体票的真正价值究竟是多少呢?没有确切的价值,一切都取决于它的存世量。而存世量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考验的。一九九五年版斯科特目录标价是一万五千美元。如果存世量不再增加的话,这个价格可能是低估了。有人认为它的珍稀程序应大于一九一八年的飞机中心图倒印票,即著名的24分詹尼倒印票,后者已知存世一百枚,斯科特目录标价十三万五千美元。然而它的存世量已经过大半个世纪的沉淀。一元烛台倒印票同一版张中另三百枚仍是个未知数,其中只要有一枚露面,就会令其身份大跌。
至于错印的原因有多种说法。那份调查案卷披露的官方解释是,美国雕刻印刷局通常将印刷纸张切去一角,以便于在印刷过程中检查纸张是否错位。一九八五年六月,一位雕印局的监管人员为节省开支取消了这一道工续,未想铸成大错。此人在调查结束后已引咎辞职。
卷入此事的九名中央情报局雇员中,五人受到纪律处分,但保住了饭碗,因为他们对调查持合作态度。其中四人上缴了私藏的邮票,一人发誓邮票已丢失。中情局将收缴的邮票捐献给了著名的艺术机构史密森学会。另外四人因“对调查人员说谎、盗用政府财产和拒绝归还组织的资金及按组织的指示购买的有一定价值的邮票”等罪名被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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